2015年5月25日 星期一

【連載小說】馬雅神教教主本紀---少年王比利的故事 (六)


(光大國中在屏東市找不到?可看此圖找答案)


(六)


只見比利早已經走遠,我只好問寶二爺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重要。


「你知道有一個從香港來的轉學生叫何詠妍的嗎?」寶二爺說。


「我知道。她一來就成了風雲人物。」這一個女生長得非常漂亮,當時她一來我校,不到一週全校都知道有這樣一個從香港來的大美女。但有多漂亮呢?我現在也想不起來了。


要知道當年的國中裡,因為港劇的流行造成大家對香港的好感很大,有位成績很好的張齊家同學就曾說:「香港人真好,每天電視打開就是港劇哩!」。但居然有從香港來的轉學生,那真是不得了的一件大事。有人說她比香港的那個「楚留香的蘇蓉蓉」還要漂亮,又有人說她她是在香港太多人追才被父母送來台灣親戚家專心讀書,也有人說她根本不是國中生,是中共在香港的特務組識派來台灣搞破壞的女間諜。


寶二爺說:「比利說他有一個線民把她住哪裡情報找出來了。原來她住在她外婆家,在屏東市中心區一家叫『北海號』的商店裡。聽說她常站在北海號二樓的陽台上看市區的風景。」


我有點疑惑地問:「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寶二爺小聲說:「星期天下午我想去她家樓下對街去等她出來,但我爸爸管得嚴,自己沒事亂跑沒個交代不好。你住得近,來找我去打球的話家裡必不起疑。順便你也陪我去等,兩個人站在路邊說話看起來比一個人沒事就在那裡站著好多了。」


「可是......我...我要去修我妹妹的腳踏車。後輪內胎爆了。」


寶二爺笑道:「那是小事。我不是計劃要自己騎腳踏車北上遠到高雄嗎?補內胎這個必要技巧我會,給你們個免費的!」


---


到了中午吃飯,我和許伯伯(原稱述聖)圍坐在比利的桌子旁吃飯,這才問了比利早上數學課的事。


王伯伯比利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他咬了口蘿蔔乾,含了一會兒湯匙。


「各位我教教友們,這是一次重大勝利啊。」比利認真地說。


「我第一次感受到地球上生活的荒謬性是真實的存在著。面對土匪帶來的痛,我只用『再強能有多強』這樣的疑問來看待,可能期望得高,結果卻還是在接受範圍內,我當時用一種慈悲到像是天神看一隻小螞蟻的眼神看著他,沒有遮掩而完全直視,甚至我現出真正關愛可憐眾生的笑容來,就這樣地看著他,他反而覺得不敢直視我的目光。因為我在書上看過: 所有屠夫最深沈的內心都是有恐懼的。」


我和許伯伯睜大眼睛看著這樣一位智者,不愧是我教教主。感動之餘我和許伯伯都各吃了一大口飯。


這一番談話是這樣地感人至深,總之什麼歪理在他口中說來都是那樣名正言順、合情合理。


就在我們自認對人性有通透認識的這一刻,我們也不能不聽到教室裡其它的討論。


「土匪這下開始在十班用大頭棍了,日子不好過了。」

「我和我爸商量後,我想還是去土匪那裡補數學好了,一定要把數學考好,日子能過下去」


「手上的瘀點漸漸開始轉黑,才知道學長所說的果然沒有錯。聽說第二天更痛!」
「我決定數學再不學好就要轉學了。」


「TMD,學不好數學勢不為人。」


「數學就是我的命,如果我不把數學當成命,它就會要了我的命!」


聽著同學們的討論,才覺得「一個深刻的教育,是不是靠著受教者身體的苦痛感受來傳導教育者的期許,是最為深刻而真實呢?」體罰的教育在我們這些過來人來看,有時也分不清是好是壞了。


我感到有點悲涼,數學家們在這幾百年來的努力後建立的數學體系,是要用來說明和描述這個世界的萬物的,是這樣地理性和完美。如今在這裡的人們卻用這樣的態度來看它。


這時我又想起了寶二爺說的那件事,因而問比利:「寶二爺本身如此神通廣大都打探不到何詠妍的情報,教主怎麼會如此神通廣大呢?」


許伯伯也不解道:「王伯伯,你怎麼會有在女生班的線民啊?」


比利笑道:「天聽自我民聽,天視自我民視。可見『天』雖高,但還是要有『民』來完整它的能力!  本教有線民是很平常的事,請大家不要太驚訝。」


比利吃了口飯又說:「那何詠妍轉去的那班不是有個米粉妹嗎?就是那個有個米粉頭的女生。」


「啊! 米粉妹喔。」我們叫道。不少同學了也聚了過來。


比利咬了一下便當裡的油豆腐,慢慢吞下。看著大家聳聳肩道:「她和我算是很熟的。寶二爺說她對那香港妹有興趣,所以我那天去縣立游泳池玩水時就順便問了和何女同班的米粉妹有關何女的情報。」


米粉妹是一個高大可愛的女生,也有不少本班同學一再地討論著她。這米粉妹天生的卷髮,長得高挑清秀,白裡透紅臉上略有雀斑,平日表情甚為高傲,一般不太容易親近的。本班確實有幾位同學都想辦法認識她,但是都沒有成功過。


只有一次本班的班長胖帥和一群同學在本班同學最愛去吃的一家在縣立游泳池旁的無名黑輪店中遇到她。因為他們是鄰居,黑胖上前打招呼,米粉妹隨手稍微地揮了一下手就低頭吃黑輪。光是這件事就在江湖上傳揚一時。大家已經對黑胖的敬仰如淘淘之江水了。


但我們王伯伯什麼時侯又認識了她?難道是親戚還是兩家是世交?否則如此隱密而又迅速確實地達成「和她很熟」這種任務是不容易,不愧是教主。


大家不免都聚上來想問他有關米粉妹的事,但王伯伯擺擺手一派輕鬆地說:「也就是可以聊聊心情、分享一些感受的好朋友,不是重點、不是重點。」大家這時都傻眼了,眼前這位教主可以說是令人看不透啊。


這時我好問奇道:「你還約她去游泳啊?」


王伯伯揮手笑道:「偶遇,是偶遇! 人生總是充滿了偶遇。」


(待續)(by 馬雅神教林伯伯)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