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診所的診間中在看診的空檔寫下一點在看診過程中的紀錄。 冬季午後的陽光透過有點陳舊的百葉窗，有點無力地想溫暖這一室的空寂，也在安靜的診室中帶來一點心情上的平靜。想起了《莊子·人間世》中所說的「虛室生白」。 這是由工程師轉全職中醫師的一個普通午後。從零與一的領域中轉到陰與陽的世界，總覺得這真是一個奇妙的過程。
這時手機響起，弟弟在電話一頭和我分享他完成的一個病例。
我的弟弟在南加州也有在中醫診所看診，他常常會和我透過電話或網路討論一些醫案。往往給了我不少啟發，彼此教學相長。雖說他有不少醫術都是向我學習的，但往往有非常成功令人拍案叫絕的案例。這樣的討論總是發生著。而他在yelp上有一堆來診者的五顆星分享，想來他果真有點中醫的天份，雖然生性平實的他總是說自己常比病患還驚訝。
今天他提到前幾天我和他分享的一個新針法。這是我在近日臨床上成功了好幾個案例的方法，對於足底筋膜炎或腳扭傷有很好的效果。我在電話中和他形容和分享我偶然使用的針法，他居然就試了起來，結果一位足跟痛困擾很久的病人來找他，他在他的小腿肚上及阿基裡斯腱上用細針做了一兩分鐘的拈轉，起身後病人好高興地笑了起來。直說這麼快居然全然不痛了，他再一次驚訝不已。
「套一句徐志摩說的話: 說了你也是不信的」
其實我非常知道他的感覺。因為臨床上我也有這樣的感受。
一開始，是因為聽了一位傷科大師的大型課，他提到用針改變筋膜的學理。後來有機緣在加拿大聽到他的學生邱醫師提到足傷和小腿的關係，就有點想把這些結合起來應用。之前雖然在手法和針法上有對治這足底痛的方法，但療效上確實好壞參半，一直想找療效更清楚的方法。
有時侯當心中有些想法的時候，就有奇妙的因緣來了這樣的來診者。第一次的時侯，自已還有些懷疑，但當針緩慢地向拈轉中自然滑入皮下，就把意念放在針上，感受附近甚或遠方的結構在改變。沒想到病人在一下地後高興地說太神奇了，她的足部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這位太太當場走出診間打電話給她的朋友講這件事，留下一臉驚奇的我。後來又試了幾例，效果真的很令人滿意。
我告訴弟弟，還是多收集一些案例，再來整理和發展。以一個謙卑的心來探索人體的奧密，放空一切，讓「虛室生白」，才能真正在「醫道」上增長。畢竟如傷寒雜病論序中所言，醫學的境地是「玄冥幽微，變化難極」。一步步地來探索吧。
(大棟於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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